江思思一下僵住。
她不敢置信看向骆锦珩,骆锦珩却撇开了眼,像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。
屋内忽然一片死寂。
领导皱眉:“骆锦珩!你胡说什么呢?”
“这是我的原则。”骆锦珩显然不愿让步。
江思思攥紧了手,强笑道:“领导,我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既然骆锦珩不愿意,那她再强求也没有了意义。
不论在哪里,她只想尽到自己最后的努力。
“领导,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。”
骆锦珩推门离开。
关门的声音宛如巨石落在江思思心上,沉重到令人窒息。
领导安慰道:“他一直就是那性子,思思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,我看过你的履历,能够胜任这里的工作。”
江思思忍住眼眶的酸涩:“谢谢您。”
骆锦珩不是的。
他曾温柔无比地看着她:“思思,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最优秀的警察,像你父亲一样。”
或许正因为见过他曾经模样,如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,才会像锋利刀片一样,轻易就能将她伤的鲜血淋漓。
从办公室出来,江思思的情绪仍旧低落。
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,才能将一个人彻底改变?
这时,一道声音打断了江思思的思绪。
“江思思,你还要来自取其辱吗?”
江思思一抬眸,就见江诗颖走到了她面前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江思思,你真可怜,家人不要你,骆锦珩也不要你了,如果我像你活得这么失败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江诗颖嘴角带着笑意,满眼讥讽。
骆锦珩的冷漠与疏远在眼前一遍遍闪过,江思思揪紧了心,死死盯着她:“这几年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
“和他说了些事实而已,比如说——你因为嫉妒,放火想要杀了我,你根本不想当警察,逼着我换了志愿还逃到了国外风流快活……”
“你胡说!”江思思红了眼打断。
“那又怎么样呢?没有人会信你。”
江诗颖轻描淡写的两句话,却似尖刺深深扎进江思思的心脏,鲜血淋漓。
无论她如何解释,从没有人信她。
妈妈、哥哥、还有她最爱的骆锦珩。
明明,他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啊。
江诗颖忽然凑近了,轻笑说: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四年前,你的表白被我删掉了,他没有收到。”
江思思心头猛地一震,原来是因为江诗颖从中作梗!
她死死抓住了江诗颖的手,哑声质问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你从我手里抢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?”
江诗颖却忽然换了一副惊恐神色:“思思,你要干什么?我不是故意跟你抢锦珩的……”
“江思思!”
紧接着,一声爆喝响起,江思思被猛地一推!
她重重撞上墙壁,胸膛里痛得搅作一团。
她强忍着抬眸,就见骆锦珩将江诗颖护在身后,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防备着洪水猛兽。
“江思思,你现在还真是彻底不装了!”
江思思眼中含泪,哑声问:“骆锦珩,我最后再问你一句,你真的信她说的话?”
骆锦珩眼眸里溢出嘲讽,反问:“难道信你吗?”
“当初是我太蠢,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,却将我们的合照剪碎。”
“你说你想要当警察,却又吃不了苦逃到国外,你根本不配当江警官的女儿。”
这话刺中江思思心脏,疼得她几乎窒息。
喉中血腥味忽地涌了上来,江思思捂着嘴逃一般仓皇跑开。
她始终不想被看见那么难堪的模样。
冲进卫生间,江思思口中的血一瞬染红了整个池子。
令眼前模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,她死死攀着洗手台,才勉强让自己站立。
水流冲干净了鲜红,随着一同流失的是她的命。
江思思明白,她撑不了太久了。
可是,很不甘心。
为什么满口谎言的人幸福美满,被迫害的人却受尽冷眼……
忽地,口袋中掉出来一枚警徽。
是父亲生前留下来的,也是江思思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符。
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的声音:“思思,正义永不会缺席,一切罪恶都会有公之于众的一天,你只要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就可以。”
江思思将它攥紧,心情一点点沉静。
她费尽努力来到这里,是为了某一个人,却更是为了所有人民。
江思思吃了药,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出去。
骆锦珩早已离开。
经过领导办公室前时,听到他语气严肃正在打电话:“我们需要一个新面孔去犯罪集团做卧底……只是这次危险很大,不知道该派谁去比较合适……”
江思思脚步停住,犹豫了一瞬后,抬手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!”领导收起手机,“思思啊,还有什么事?”
江思思闭了闭眼,下定了决心:“领导,我可以去做卧底!”